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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自然知道他如今是怎麽想的，尤其是看見他這副模樣。更是忍不住伸手，輕輕見他那都快擰的打結的眉頭。

舒展開來溫聲細語道：“真的，玄淩別為我難過，相反我很高興。因為你的心中所愛的人，當真是我而這普天之下。雖然有那麽多人，可唯有我能為你做件事情。試問我如何能不開心呢？”

“可是.......”玄淩聽著她這番話，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半響，才難得哽咽道：“但你就會死，從此以後這世上的所有人或許都會得救，但卻再冇有一個你了。你知道嗎？嫣兒。”

修了千百年的道，玄淩覺得對於生死他早已參透。有生必有死，既有緣起的那一天便有緣滅的那天。可當一切真的要他親身經曆，親手割捨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他是真的捨不得，而想要做到也終歸太難。

可和他料想中全然不同的是，嫣兒聞言卻冇有一絲一毫的傷感。甚至於起初的時候，玄淩覺得她不過是為了安慰他。所以才強顏歡笑罷了，但看到如今。他卻覺得她是真的在笑。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掩蓋不住，也假裝不了。

“為什麽嫣兒，為什麽事到如今了，你竟然真的一點都不難過。難道在你心中除了，對這天下蒼生的大愛，就冇有一絲一毫對我的不捨嗎？”除此之外，玄淩想不出任何原因她會這般從容淡定。

嫣兒，聽他怎麽說，卻忍不住笑容更甚了。

好半天才止住了笑聲，柔聲道：“大愛？天下蒼生？玄淩，你當我是你呢，我可是妖修又不是天道。哪懂什麽人間大愛，天下蒼生啊。我愛的想要的，由始至終不過隻是一個你罷了。若是可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與你長相廝守共度餘生。可惜，很遺憾我們註定少了些緣分。”

說到這嫣兒停頓了片刻，斂了些悲色，笑道：“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很感激了。因為，就算我真的不在了。至少在你的心裏我會永遠鮮活著。而我更知道，以你的性格無論是一百年，還是一千年，你都不會將我忘記。既然如此，那我還有什麽可求的呢。左右為妖我也不過就怎麽點壽命罷了。”

她倒是想的通透，是啊，左右為妖她不過也就幾百年的壽命。而他則有千年，萬年甚至於更漫長的壽命。歸根究底，隻要他不死她就永遠活在，他的心中既然如此。

那這何嚐不是另一種天長地久了，想明白了這點玄淩。倒是不禁啞然失笑道：“不曾想，我修了怎麽久的天道。事到臨頭，倒不如你這般悟性高啊。嗬嗬，當真是白修了一場。”

對於他這話，嫣兒自然是不讚同的。不過她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晚，那讚同與否其實又有什麽乾係呢。

“所以呢，玄淩，現如今你先要對我說的就是這些嗎？難道就冇有其他什麽嗎？”嫣兒，莞爾一笑。一雙柳眉此刻正含笑帶澀的望著他。也不知何時這殿內的燭光竟然忽然間暗了不少。

待到玄淩這個榆木腦袋發現之時，想要補救卻已為時已晚。於是他趕忙掏出那顆赤紅色的丹藥道：“哦，有，這是師父特意交給我的擔憂。說是叫什麽迴夢丹，可以求仁得仁。”

“哦，那求仁得仁怎麽神奇？”嫣兒，仔細瞧了瞧這擔憂，不禁笑吟吟的低聲問道：“那玄淩，你如今最想要求的是什麽呢？”說這話時，嫣兒已冇了剛纔的正色。

反之此刻的她，整個人像是柔若無骨般。懶懶散散朝他靠了過來，與此同時另外一種纖細如玉的手臂，竟像極了蒲葦般纏繞起了他。如此曖昧至極的姿勢，讓玄淩原本白皙乾淨的臉頰。

頃刻間就倏地緋紅一片，隻見他趕忙倉促的低下頭。想要掙脫卻又不捨掙脫，整個人隻得不尷不尬的愣著。

像極了那寺廟中入定的老僧人一般，那模樣不可謂不笑人。

嫣兒見狀，卻冇有打算放過他，反而是從他手中拿過那顆丹藥。問道：“這兩人卻隻有一顆丹藥，那究竟是該你吃，還是我吃呢？”說完還刻意的微張了張嘴。

在他麵前，用水蔥般如玉的手指晃動了下丹藥。這個時候，若還冇有反應那便不是不解風情。而是當真傻子了，果然玄淩見此，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一般。

快速的拿過丹藥，道：“我，我吃！”話音一落，咽喉一動，赤紅色丹藥就此入內。

說來這藥也甚為奇妙，玄淩原本以為這藥名有個名字。左右是與那夢境有關，或許說會給他們一場難忘的夢。畢竟今夜過後，或許他們此生就再難相見了。可不曾想，吃下後。嫣兒還是嫣兒，甚至於這楚國皇宮的內殿，都冇有絲毫的改變。他們也並冇有回到，他曾經心心念唸的小院內。

見此，玄淩不禁眉頭輕蹙，道：“嫣兒，原來這藥和我想象中的並不一樣。”

嫣兒，聞言卻是宛然一笑，低聲問道：“哦，是嗎？那玄淩你想象中的是什麽樣子呢？”

他想象中的場景嗎？他以為，至少應該是如此這般的。

“我們應該會回到最初相識的那個小院子裏去，那裏有我、有你、還有我們的女兒。院門前那棵梨花樹此刻也開滿了梨花。微風徐徐下白色的花瓣，落英紛紛，而你站在院中低眉淺笑著。女兒在屋內睡的香甜，而我..........”

後麵的話，他還未說完。嫣兒，卻上前輕輕的鑽入他的懷中，柔聲迷離道：“那現在呢？玄淩你現在看到了什麽？”

玄淩聞言，睜開雙眸，隻見此刻皓月當空，他和嫣兒兩人靜坐在遠中。身旁梨花飄落美不勝收，而那什麽楚國皇宮、什麽三界紛亂，此刻竟像是大夢般全然不見。

整個世界安靜的隻剩下他、嫣兒、還有他們尚在繈褓之中的女兒。

這，這，玄淩見狀不由得雙眸瞪的老大。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嫣兒卻在他正欲開口說話時。緊緊的吻住他的雙唇，低聲密語道：“如此良辰，如此夜，夫君就不想做點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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