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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給你拔了玉米。”萬古摟著剛從家後門菜地裡拔的玉米，朝著坐在家門口發著呆的林可打了個響指。

林可一個激靈站起，看著玉米鬚須上掛著因為昨晚下雨掛著的雨珠，要伸出去的手猶豫在了半空。萬古看著她眯了眯眼，繞過林可往裡屋的廚房裡走，“給你放桌上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林可，頰邊升起一陣緋紅，不過很快降了下去。後知後覺地朝裡屋說了聲，“辛苦了哥！”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我準備明天走，可以捎你。”萬古從裡屋出來，把手上沾到的水珠隨意拍在了褲子上，問林可。

“可以啊，那我現在就去收拾收拾，明天見啊哥。”林可乾一出是一出，收了小板凳往邊上一靠，噔噔往樓上走了。

萬古任教的中學在林可的大學附近。苦於甚至冇有達到監獄標準的超絕大學宿舍環境，林可向家裡軟磨硬泡，長達一個星期地發誓下，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租在萬古的出租屋樓下的許可。過上了室友們，哦不前室友們，豔羨萬分的大學走讀生活。

……

“辛苦了哥！”林可雙手像蛾子一樣撲騰，幫搬行李上樓的萬古扇著並不存在的風。“哈，欠你的。”萬古一邊躲避著林可亂飛的手，一邊提著林可的巨大行李箱，踩下堅實而又沉重的腳印。

林可從書包側袋裡掏出一串鑰匙，先打開了最外麵的不鏽鋼門，伴隨著“吱呀”的響聲，又換了一根鑰匙，打開了裡麵的防盜門。萬古把行李箱放進了玄關櫃旁，終於直起了腰，說道：“待會兒收拾完上樓吃飯。”

“好嘞哥。”林可對著在上樓的萬古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揮了揮手。

萬古和林可租的房子在老城區，房子的樣式很老舊，是三十年前的裝修風格，樓梯上的木製扶手充滿歲月的痕跡和時光的洗禮，扶手鐵欄杆鏽跡斑斑，樓梯是水泥砌的，冇有貼上瓷磚。但是它絕佳的地理位置又很好地彌補了這一點——距離萬古上班的中學和林可就讀的大學都隻有距離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周圍住的幾乎都是老人和小孩，但是每一家早餐店口味都不含糊，是林可上早八都會為了那一口水煎豆腐餅，而早起半個鐘頭排隊的那種。

“阿姨竟然會同意你大三就租房出來，嘴皮子磨破冇？”萬古換了換菜盤的位置，把林可頻頻夾筷的油炸土豆塊放在了她碗前。

“是啊哥，要不是你多年在我媽麵前樹立的靠譜形象，換個人我住他樓下，我媽都得說我癡心妄想。”林可又夾了一筷子土豆在碗裡搗爛，扒了一口飯含糊著說，“哥你的土豆炸得真是完美。”

“少恭維，蹭飯要洗碗昂。”萬古壓了壓要翹起的嘴角，也夾了一塊炸土豆放嘴裡。“嘖，好油，果然小孩口味。”萬古心想。

飯後，林可殷勤地包攬了家務活，萬古坐在餐廳旁邊的高腳桌上備課。作為剛實習一個月就喜提轉正的優秀中學語文教師，萬古一直是林可媽媽口中的學習榜樣。看著萬古噠噠敲鍵盤，眼鏡反著電腦螢幕光的模樣，林可一邊擦盤子，一邊心裡嘀咕“明明隻差兩歲，他怎麼就已經能像個大人了，難道學醫使我年輕？”

思緒還冇飄遠，林可就感到腳趾一陣涼意。水從水槽邊溢位來了。匆匆關掉水龍頭，用抹布吸走台子上的水後，林可一陣心虛地望向萬古，遞了一個飽含歉意的眼神。萬古注意到目光，抬頭回敬了一個和善的微笑，表示習慣了這樣的林可。

感覺被瞧不起了，但是冇有證據。林可恨恨地壓了兩泵洗潔精在洗碗布上，繼續刷盤子。

“晚上有空嗎？帶你去超市買要用的東西。”萬古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摘了眼鏡，斜靠在廚房旁的冰箱上，問正在用洗碗佈扣鍋底焦塊的林可。

“我應該冇什麼要買的吧，房東說拎包入住，我來的時候看連衣架都有。”林可扣到心累，強忍住用鐵絲球的想法。

萬古看著林可皺著眉臉快貼鍋上的樣子，有點想笑，“那紙巾呢？”林可的頭唰得遠離了鍋，“哈，還真冇有。”

“那先彆刷了，把襪子換了，在我衣櫃靠門最後一層，放在最旁邊裝袋子裡的是新的，換好我在樓下等你。”萬古拋下一句，從玄關拿了鑰匙出門了。

“好嘞哥！”林可迅速放下與焦塊的恩怨，解了圍裙掛在牆上，走進萬古的臥室找襪子。

萬古的臥室很溫暖，既是溫度意義上的，也是感覺上的。窗外的老式路燈透過杏黃色的紗簾，暖黃色的光就那樣散在了空氣裡。林可貪婪地深吸一口氣，令人安心的味道包裹住了她，像是泡在了溫水裡，舒服得感覺要睡過去了。

竟然在萬古的臥室產生想睡覺的想法，林可覺得一陣巨大的荒謬感襲來，迅速拉開衣櫃抽屜，拿了雙襪子換好，走出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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